本帖最后由 揭文雨 于 2018-11-23 16:12 编辑
欢欢在我怀里轻轻动了动,也没反抗,搓弄着小手跟我说,妈妈睡了,我来找爸爸。
我听见她说爸爸,心里就有些难受。静姐说过,她跟她丈夫在欢欢出生后没多久就离婚了。至于为什么,我这个外人也不好问。
我捋了捋她翘起来好高的头发,问,爸爸原来住在这间房子里吗?
欢欢突然噗嗤笑了出来,说,不是。
我问,那你知道爸爸去哪了吗?
欢欢说,不知道。不过他总去幼儿园看我。
我点了点头,打了个哈欠,也不太害怕了。借着月光看了看闹钟,一点半。我把欢欢放在地上,说,快去睡觉吧,姨姨明天起来还要工作……
让我没想到的是,她特别听话地就跑去门口那边了,还回头跟我挥了挥手。
再躺回去,我睡意全无。借着光好奇又不敢看,最后还是探起上身看了看厕所那方向。厕所里没有滴水的声音了,隔板上也没有水了。
第二天一早被恼人的闹表吵醒,到了单位,我的两个黑眼圈都快耷拉到脚面了。邻坐的美工叫陈默,问我怎么脸色这么差。我想了想,说,晚上没睡好,跟同屋那小美女说话来着。
对着电脑又改了一上午的文,终于在午休前弄好丢到主编邮箱。关机合上电脑的一刹那,我在漆黑的显示屏上看到身后有个人影。我下意识地以为是主编过来催稿了,赶紧站起来转过身面带堆笑。结果发现身后根本没人。
陈默诧异地瞥了我一眼,问我怎么了。我重新坐下打开电脑看了眼,又合上,说,没事儿,过两天我得给电脑贴个磨砂的膜去。
我估摸着大面上是又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。抬起手在眉心揉了揉,我从包里逃出来大白给的犬牙戴在脖子上,心里也踏实了不少。
下午校对的时候总是走神,眼睛看着看着就从word上看到了身后。总这样也不是办法。我找陈默要了个镜子支在电脑旁边,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。
坐在陈默后头的男编辑看见镜子里的我,呲牙笑了笑。我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,把镜子扣了过来。
本来以为诸神退避可以安心过日子了,谁承想中午吃完饭,我就开始一个劲儿恶心、头疼。陈默说我这是改文后遗症,肯定是犯颈椎病了,非要给我推拿。
我拗不过她,摘了项链脱了外套开始让她给揉。谁知道她鼓捣了一会儿,真的是头也不疼了胃里也不翻腾了。我看了眼大白给的犬牙,寻思着大概这种东西没事儿戴着也不好,索性丢进了抽屉里。
下午买了点凉菜回去,一进屋就听见欢欢跟静姐在我屋里说话。静姐看我回来了,一脸无奈地跟我说,孩子一回来就吵着要跟你捉迷藏,我跟她玩儿都不行。
我还没说话,欢欢就走过来小手拉着我让我闭眼睛。我放下东西把菜给了静姐,往床上一坐,就闭上眼睛开始数。
数到20,没动静了。我开始闭着眼找。我的屋小的很,闭着眼我都知道她会藏在哪几个角。果不其然,我打开衣柜门就听见里头有窸窸窣窣的动静。
我伸手从地下开始摸,最后摸着一个裤脚。我提着那裤脚轻轻搔她的小腿儿,说,姨姨找到你了。快跟姨姨吃饭去。
结果就听见欢欢在另外一个方向说,姨姨骗人,我在厕所。
我一下就睁开了眼睛,在衣柜里使劲翻腾了一下。发现她确实不在这。
那么我刚才摸得小腿是谁的?我跑到厕所里,看见欢欢正躲在马桶后头冲我乐。欢欢说,姨姨你输了,吃完饭换你躲。
我有点慌了,找静姐要了点糯米撒在衣柜里。吃完饭,我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,犹豫着要不要给大白打个电话。电话刚拨出去,我赶紧按了取消。
这么大的人了,这点事儿我该学着自己应付。
晚上,欢欢又来找我捉迷藏,被我十分抗拒,不管是躲还是捉我都不敢再玩儿了。洗漱的时候,我怕在盆里看见倒影,就用流水洗脸。用洗面奶的时候也不敢闭眼睛,一个劲儿地盯着镜子看,生怕身后再出现个人影。
我的床靠着墙。我在墙边立了两个枕头,整个人贴在枕头上面朝外睡。躺在被窝里我翻来覆去地总是睡不着,于是掏出手机上网,查了查屋子里可能有阿飘怎么办。
网上的答案稀奇古怪。有的说要在屋里杀鸡,有的说用狗血,还有的说把用过的姨妈巾挂在墙上就行。我寻思着这都什么奇葩给的答案啊。
后来看着一个靠谱的,说在床边摆鞋子能看出房间里有没有阿飘。我正寻思着要不要下去试试,这时手机突然响了,一条短信,给我吓了一跳。
我长舒一口气,平静了一下,打开看了看,居然是大白发过来的。
“这两天怎么样,有没有异常。”
我打了个没有,删掉,又打了个家里可能有东西,也删掉了。最后我没回他,把他的短信删了。眼不见心不烦。
在心里默念了个晚安。我使劲闭上了眼睛。
一觉睡得很香,出奇地香。不用上班,我睡了个懒觉。起来的时候发现大半个被子都掉在地上了。堆在墙边的两个枕头也只剩一个了。
我无奈地爬起来从上头倒被子,把整个被子都提了上来。又往床底下瞅了一眼,却不见那个枕头。
我在床上站起来,把被子整个提了起来,可是床上就只有一个我枕的荞麦枕头和一个软枕头,另一个软枕头就是不翼而飞了。
我寻思着有可能是欢欢过来拿走了,这时候她去幼儿园了,静姐也去上班了,也没人可问。我坐起来揉了揉脑袋,然后开了电脑。
盘腿坐在床上,我就觉得有点冷。距离停暖气已经过去两个礼拜了,外头还是比屋里暖和。我无奈地下地开柜子找衣服,却发现我的枕头就躺在柜子里。
肯定是昨天我摸到的那位朋友趁我睡觉时放进来的。许我枕枕头还不许人家枕了?
我赶紧百度,柜子里有鬼怎么办。
结果网上说,柜门就是鬼门,是阴阳交汇的地方,最容易招阴。
我立马掏出手机跟大白说,我们家闹鬼了。
大白听了之后居然半晌都没说话。我说喂?
他说,这事儿我帮不了你。
我愣了愣,说,什么叫帮不了?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。你怎么知道帮不了你。
大白说,我给你的东西你没戴吧?
我想了想说,戴了,可是一戴上就头疼。
他说,那是你戴的太晚了。东西上了你的身,你想除它,必定会损己,若除它的手段太凌厉,还会折寿。
我说,那你怎么不早说这屋里有东西?
大白说,我怕说了会害了你们屋那个女孩儿。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,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不听话。
我听完直接哭鼻子了:你不管,你不管就没人管了,你不管我怎么办?黄河没盖盖儿我去跳好了。
大白说,你别紧张,先听我说方法。照我说的做,自己肯定能挺过去。过去碰到过多少都化险为夷了,这次肯定没问题。
我一边抽抽一边说,不行,就我自己我害怕。你能出来见见我吗?
大白沉默了老半天,说,行。
大白跟我约在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,偌大一个肯德基,三个服务员一个经理,来吃东西的只有我们俩。
大白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。白皮肤,白T恤,看着跟个女孩子一样。我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:娘们精。这次脱险了我马上卷铺盖卷离他远远的。
但是有求于人,我还是一脸堆笑地请他吃了个套餐。
吃完饭,大白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一张纸,说,我说的你都记下来,一个字也不许落。
我说用不着。我记性好,你说吧。
大白白了我一眼,说,我怕你又不听话。连个幼儿园小孩儿都不如。
一句话噎得我什么也说不出来,只能不情愿地扯过纸笔,摆出一个正襟危坐的样子,说,白岂老师,您说作业吧。
大白无奈的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,说,接下来几天,不要照镜子,水面跟玻璃还有一切能反光的东西都不要看,如果非得对着镜子,就垂下眼镜看地,这是第一个作业。
我说,大哥,电脑屏幕也不行吗?我…我要工作的呀。
大白说,早死跟被炒鱿鱼,你选一个。
我说,那我还是请假好了。
说完,我低下头写了个1.不能照镜子。
写完,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镜子里看到过东西?我身上的到底是什么?说完,我撇过头用眼角看了看旁边肯德基的玻璃。大白洞察到我的意图之后赶紧伸出手挡住我的眼睛,把我的脑袋扳了回来,说,说不让你看你还看,越活越回去。
我剜了他一眼,说,然后呢?
大白说,回去之后,别看鬼故事,别看灵异视频,任何关于这方面的都不能看。哪怕有一点关于朋友的都不行。你在看的时候,会吸引它也出来和你一起看,损你的阳气。
我说,可是我最近在审一篇鬼妃什么什么的女强文啊!难道朋友也看女强文?不让看难道我去看总裁啊?
大白说,总裁文也少看,省的天天做春梦。有时间多看看读者什么的。
我立刻华妃脸上身,在纸上写,2.不能看鬼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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