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揭文雨 于 2018-11-23 16:07 编辑
我掏出手机看了看,不到九点。这时候哪有心情玩儿啊?恐怕玩儿着玩儿着就鬼打墙鬼上身了。我把手机又揣回兜里,无聊地望天。
大白跟盛云不知道嘀咕了啥,俩人嘿嘿一笑,盛云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扑克牌来,跟我说,小孩儿,跟我俩打几把,斗地主,一分一块的,怎么样?
我瞥了瞥他,说,没带钱,玩儿弹脑崩儿的吧。
盛云说,那就不玩儿带彩头的了,我怕给你脑袋弹漏了。
跟他俩打了几把,我也找到了感觉,三分两炸的赢了好几把,不知不觉就十点多了。
这时候,从厕所那方向突然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。大白看了看厕所对过的镜子,接着跟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。
我马上觉得很扫兴,接着就开始紧张起来了。我也看了看那面镜子,什么都没有。我狐疑地瞅了瞅大白,大白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,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糯米塞给我,示意我攥紧。
刚接过来,头上的电灯突然叭一声响了,随着一个火光的出现,整个屋子就黑了。
我心想,这鬼法力真不低,居然弄跳闸了?
我回头看了看大白,却发现看不到了。四周黑漆漆一片,跟起了好大雾霾一样,只有我屁股底下的小单人沙发能够稍微看清楚。大白刚才坐的那个高马扎挪到了离我很远的地方,十分模糊。而大白跟盛云已经不知所踪。
我握紧了手里的糯米,一下就慌了。大白并没告诉我如何应对这种情况。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,准备跟这位朋友做殊死搏斗。
这时,一阵阴风灌进脖颈,我打了个哆嗦,接着,就感觉有人正在轻抚我马尾的发丝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,就举起了胸口的镜子,当后视镜想看看身后到底有什么。
只看了一眼,我就没忍住大叫了出来。
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,脸上的伤口太多,已经看不见容貌究竟是什么样了。长长的头发垂在她脸侧,显示着这只朋友是个女的。
别害怕,别害怕。我嘟囔了两声,心想,有什么大不了的!如果她没身体,我大可不用怕她掐死我!如果我有身体,我就跟她打一架,看谁干的过谁!
深呼吸了两口之后,我突然转过身摆出一个散打姿势,却发现身后一片漆黑,什么都没有了。包括我刚才坐着的单人沙发。
我举起镜子四处看了看,女鬼也不见了。我安慰自己:她被我的英勇给吓跑了!
这时,我听见大白的声音。
“书雪!”
他的声音很飘渺,听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。
“大白?你在哪呢?”我把手放在嘴边拢音,朝着四周问。
“书雪!”大白再次叫我。
我才想起来他之前嘱咐我的,他叫我我一定要答应。
“哎!”我大声地朝一个方向喊了一句。
“你在吗?”大白的声音愈发清晰,我暗暗惊喜:果然是之前对过的暗号。
我赶紧回答:“我在呢!”
“书雪!”他又喊了一声。
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又答应:“哎!”
这时,啪,一声很响的鞭炮声从我左前方传来。
我朝那边看了看,什么都没有。不过我记得,大白曾经让盛云带炮仗过来。这炮声一定是大白放的。
我朝那方向走了几步。
啪!又是一声,比刚才的声音大很多。
我高兴地跑过去,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。
“大白!”
大白看见我过来了,冲我点了点头,说,“不赖啊小孩儿!”
我哭丧着脸说,“吓死我了。这是哪啊?你师弟呢?”
大白摇摇头,说,“应该也在附近。”
这时,四周突然亮了起来,亮的刺眼。我再睁开眼之后,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单人沙发上,大白跟盛云也还在刚才那个位置。
我四周看了看,问,“刚才怎么了?”
大白说,“三魂七魄出窍了。我刚才是在叫魂。如果我再叫你两声你还不答应,你就回不来了。”
“你怎么不早说!”我捶了他一下,快气哭了。
这时,厕所那边再次嘎吱地响了一声。
我往那边一看,发现地上灰灰的香炉灰上出现了一摊黑色的东西。
“来了!”大白喊了一声,咬破手指,将血抹在一个小炮上,拿香点着,朝那边扔了出去。
立刻有一阵刺耳的声响传来,就像话筒受了干扰那种声音一样。
我下意识地捂住耳朵,并且发现地下那一摊黑色的东西被炸散了一些,又朝我们挪近了点。盛云摘下脖子上的镜子朝厕所那方向照了过去,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卷皮尺,喝口酒喷在上头,啪地一声甩了出去打在地上。
又是一声刺耳的□□。地上的东西突然不见了,只剩下一些被甩散了的香炉灰。
大白皱了皱眉,回头看了看,这时,我发现那坨黑色的东西已经来到他身后。这时我才看清,那是两只脚印。叫他已经来不及了,我情急之下把手里那团糯米朝女鬼扔了过去。
“啊!”一个模糊的人形突然出现,我看到刚才那个满脸是伤的女人冲我转过了头。
“大白,救我啊!”话音未落,她已经来到我身前,冲我伸出胳膊。
啪!盛云的尺子突然打在她身上,疼得她一下缩回了手。大白趁这个空当掏出一张符点了就朝她扔了过去。
女鬼痛苦地叫了一声,身形慢慢模糊不见。
盛云见状把手中的皮尺扔给大白。大白一绕,将快要消失的女鬼绕在了里头。二人一齐使劲,将女鬼在其中越绑越紧。
我站在一旁快吓尿了,动都不敢动。女鬼尖叫了一声,就使劲儿地往我这边挣扎。
大白把香放在嘴边叼着,又拿出几个鞭炮点燃朝我脚下扔了过来。女鬼立刻停了脚下的动作。
突然,我感觉脚下的地板开始挪动,大白离我越来越远。屋子里所有摆设都在变幻着位置,天花板也一点点下压,像是要把我们活活挤死在里面。
“找面墙靠住!”大白冲我喊了一嗓子,便咬破手指头,一口唾沫吐在女鬼身上,接着一边拉绳子一边朝女鬼靠近。女鬼挣扎得更加厉害,四周的景物也变幻的更快。我感觉头晕目眩,快要吐了。不过神奇的是,我身后的这堵墙却始终没动过。我就死死地靠着它,一动也不敢动。
大白终于挪到女鬼面前,用尽全力去戳女鬼的眉心。
第一下没戳中,第二下戳在了她的眼睛上。
女鬼又是一声惨叫,她的右眼像烧着了一样冒出黑烟,一股烧塑料的味道呛得我流出了眼泪。
最后一下,大白终于戳中。
女鬼突然停止挣扎,身形越来越淡,最后不见了,绑着她的皮尺也掉在地上。大白咯噔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,喘着粗气。
感觉到四周不再运动之后,我平复了一下已经快呕吐出来的感觉,朝大白走了过去。刚一迈步,整个人就差点栽在地上。脚下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。我慢慢地蹭到大白身边,发现刚才绑女鬼的皮尺已经黝黑黝黑了,还轻轻地冒着烟。
“死了?”我抹了抹脑袋上的虚汗,也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“嗯,死了。”大白盘起腿,跟盛云说,“回去看看你名单上有没有被毁容后谋杀的。”
盛云这时才把手里那半截皮尺扔在地上,一边揉着自己的右手一边说,“谢谢提醒了师兄。”
我看到他的右手手心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肋痕。
把屋里草草收拾了一下之后,我们仨把门窗都打开,然后就出去了。屋里实在没法呆了,那味道又腥又臭,还有烟熏火燎的感觉。
刚一出门,盛云就扶着墙吐了,吐了好多好多的东西。
大白摇了摇头,从包里掏出一卷手纸递给他,打趣着说,“又得少活好几天,值吗?”
盛云笑了笑,接过大卷纸抹了抹嘴,说,“我觉得还行。”
我戳了戳大白,问,“这玩意儿还折阳寿呢?是不是见者有份的?我会不会也会早死啊?”
大白一脸鄙视地瞅了瞅我,说,“跟你个小屁孩有什么关系?她是我俩弄死的。走吧,跟我回去喝啤酒去。”
我点了点头,跟在他身后,又问,“你不怕折阳寿,干嘛不去跟你师弟一块当警察?”
大白说,“盛云干这行之前原本就是个正经警察,而我原本就不是。干这行太苦,偶尔给他帮帮忙还行,多了,就怕变得半人半鬼,跟我师傅一样了。”
我又问,“你师傅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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